【楼诚】唐儿歌(陆)
阿诚刚从伏龙芝回来,就病了。
这一病就是气势汹汹,他的身体不太好,明楼养了多年才有如今的健康,没想到去一趟苏联,在寒冷的西伯利亚一吹风没病,回来却一下子病来如山倒了。
那天晚上他们两人第一次共赴云雨,第二天明诚就在他的臂弯里发起了高热。明楼觉得纳闷,顾忌阿诚的身体,他只做了一次,事后也有清理,为什么阿诚会病,他查看阿诚的私密处,发现并没有出现发炎的状况。身上吻痕斑斑的阿诚不愿意去医院,也不愿意找家庭医生,明楼只能让他吃了阿司匹林,再好好睡一觉。
阿诚躺在他的怀里,呼吸平稳,少有地表现出一种脆弱来。明楼忽然就了悟了。
弓弦绷得太紧,突然松弛的时候总是有些反应夸张的,阿诚在伏龙芝表现得好,正是因为一根弦绷得紧紧的,而一回到了他的身边,就一下子放松下来。
他轻轻吻了吻阿诚的额角,笑了。
此刻时光是多么美好,可远方的风云变幻,却提醒着他们,这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黑云压城城欲摧。
那个下午,明楼看着遥远家国的方向,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下午的时候他从学校回来,遇到中统的人,他们是相识的,不提及身份地聊了两句,末了对方说:“时局越发紧张了啊。”
1935年2月,蒋介石和汪精卫联合发表声明,禁止一切排日活动,国民激愤沸腾。
明楼看着天,沉沉叹了口气。明诚朝他走过来,他穿了一身蓝色西装,配一条同色领带,看起来俊美挺拔,在大学里颇吸引女性的眼球。
“先生。”他毕恭毕敬地喊,明楼看见他眼底一些温柔的光芒一闪而过,又归于平静。
他点点头,上了车。
阿诚回到巴黎,继续读书,毕业以后在明楼的介绍下加入了军统,做了他的副官。这件事明楼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他希望阿诚不要再去蹚军统这趟浑水,就留在巴黎任教或者画画,依然可以为中共工作,还安全得多,可阿诚不同意。
他还记得那天阿诚用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他,那双眼睛形状是那么好看,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坚定。
“我想陪着你,作为你的战友,你的同志,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我都想和你一起,明楼。”
这是阿诚第一次这样用他的名字称呼他,床第间不是没有又羞又怒地这么喊的,但阿诚如此正式如此平静地喊他的名字,不是“先生”,也不是“大哥”,这本身就代表了什么。
不管是“先生”或是“大哥”,这种称呼本来就是带着尊重和放低身段的意味的,阿诚是个骄傲的人,他虽然会审时度势虚以为蛇,但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的骨子里是不容任何人折辱的,所以他只会真心实意地对明家人放低姿态,因为这是他敬爱尊重的家人们。而“明楼”这个称呼,则是平等的,它代表阿诚并不是以他的管家他的弟弟的身份来和他进行这样一次谈话,而是以他的战友他的同志,他的爱人的身份做出的一个不容他置喙的决定。
想到这里,明楼不禁笑了起来。
在前面开车的阿诚看见他的笑容,奇怪道:“大哥你怎么了,笑得这么难看?”
明楼僵硬地收起笑脸。
小孩子真是讨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明楼想,全然忘记了明诚之所以对他这么放肆,都是他宠出来的。
TBC
大概快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