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子‖是鸽子‖不填下一个
【楼诚】孤城闭（壹）
正式版的《孤城闭》，比试阅增添了些内容，先说一句，我没仔细研究过那时候的历史，所以基本可以当做平行世界来看，说起来伪装者本来也就是平行世界嘛，不过还是要说，里面没有注解内容的，都是我瞎编的。
正文
明楼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手里放着一杯咖啡，咖啡是冷的，显示出他已经这么坐着很久。
明楼的脊背还是挺直的，人却像是被抽空了一样颓废，他的手里捏着原本放在桌上的合照，大姐坐在当中，后面站着他，明台和阿诚，如今这张照片里，已经四去其二，大姐死在他怀里，明台改名换姓去了北平，怕也是回不来了。
明公馆里空空荡荡，早就失去了家的温馨和热闹。
阿诚走到房里的时候就看见他眼神放空，落在半空中一个不知名的点上没有焦点，阿诚下意识地向前，轻轻唤他:“大哥？”
明楼这样已经好多天了，在外面他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明长官，暴怒是他最近一直表现出来的保护色，76号经历了一次大洗牌，还没来得及调来新的长官，明楼便接手过去，暂时管理。他不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精神，就用工作堆满脑海。回到家，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想起那个夜晚，他的姐姐的身体在他怀里冰冷，阿诚背对他不敢回头，明台哭喊着姐姐。
他没有理阿诚，阿诚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摇摇头，叹气。
阿诚把文件从桌子上收走，分门别类放好，就听见身后传来明楼暗哑的嗓音:“明天。”
阿诚默然，明天是明镜的葬礼，很隆重，也很朴素，明楼忙，是他亲手去操办的。
“她一生都怕失去我们，到头来我们反而失去了她。”明楼的声音很平静，“我以为我算无遗策，没想到却差点暴露，功亏一篑。”
明诚等他安静下来，听着他的呼吸声。这是个好的现象，至少明楼愿意跟他讨论这个可怕的失误，或者说灾难了。他等了一会，见明楼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才缓缓道:“人非完人，轻敌，我们都有错。”
明楼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他本是脊背挺直如临大敌地坐着，现在颓然的样子憔悴万分，他闭上眼，揉着额头:“可我没想到最后会是大姐。”
“你准备牺牲自己，可大姐爱你，所以她替你牺牲。”明诚走过去，按摩他的太阳穴，明楼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作:“给我阿司匹林。”
阿诚摇头，不赞同地说:“你不能再吃了，而且你必须睡觉。”
“我睡不着。”明楼说。
“你这样，让大姐怎么放心？”阿诚压低了声音喊，“那年我们去巴黎，我答应她的，她不在的时候把你照顾好。现在也是这样，大姐不在了，我得照顾你。”
“你不是我的仆人，阿诚。”
“但你是我的大哥，不会照顾自己的大哥。”阿诚难得对他硬气，嘴唇抿起来，显出一点生气的弧度。
明楼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下。
阿诚这几天也睡得不好，他本就浅眠，心里又难受又担心明楼，稍微一点声音就能惊醒。明楼枯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有时候一夜过去，阿诚起来才发现明楼连动作也没变过一次，实在累得不行了才会在办公室里眯一会，眉心蹙着，显然是噩梦。
他用手遮住明楼的双眼，低声道:“大哥，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
明天，他们就又要表现出一副汉奸卖国贼的样子，怒斥他们的袍泽兄弟，战士们在前线奋勇杀敌，而他们的战场却是没有硝烟的，他们的战友也只有彼此。
明楼顺从了，在他掌心里闭上眼，突然道:“阿诚，你别走。”明楼前半辈子看起来都刚强如铁，似乎无法打到，如今却难得显出一点脆弱来。
阿诚回答他:“好，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第二天清晨，明楼在明诚的陪伴下出了门，他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戴着明镜给他织的灰色毛线围巾，脸颊瘦削苍白，双眼却依旧有神。
“走吧。”他低声说，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对身后的人。
市政府办公厅，明楼站在窗户前面，看门前人来车往，阿诚走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他拿起钢笔签署。
阿诚看到他的头顶。
“先生……”他的声音少有的颤抖，“你有白发了。”
明楼抬眼，只是静静地看他的脸，没有回答他。
阿诚想说什么，可千言万语涌到他的喉间，却如鱼刺一样哽在里面了。
明楼笑了，这是一个含着凄凉的笑，几乎把阿诚吓到:“你知道的，我思虑太重，也不年轻了。”
阿诚默然半晌，道:“我知道。”
明楼笑了笑:“你二十七了，大姐说的金小姐……”
阿诚打断他:“大姐刚走，我不想提相亲的事情。”他知道明镜死前跟明楼提起这件事，一时心中酸涩难言，他的大姐，死前最惦念的仍旧是她的弟弟们。
“但这是大姐要求的，她也定好了时间。”明楼十指交叉，“我也觉得你不会想去，但她的遗愿，你总不能违背。”
“我会去的。”阿诚道。
回去的路上，明楼突然说:“我觉得，我们在上海待不久了。”
华灯初上，有霓虹灯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在他的脸上，歌舞升平的花花世界，隐隐约约向他们透出一点点遥远的照人光彩。
明诚透过后视镜，看不清明楼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落寞。
离开故土，总是痛的。
明镜虽身死，但在她的授意下明楼仍旧安排了明诚的相亲。只可惜这位金小姐，一听说明诚在为新政府工作，摔下咖啡杯就走了。阿诚崭新的衬衣上满是咖啡渍，他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想来这样受人唾骂的日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他却只能熬着。
1941年，上海沦陷，明楼来到南京，出任清乡委员会经济设计委员会主任委员，兼任政治工作团团长（注）。
注:历史上经济设计委员会主任为陈君慧，袁殊为政治工作团团长。
TBC
评论(1)
热度(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