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死而你尚在人世

【楼诚衍生-凌李】Kettering（下）

李熏然坐在酒吧里，喝酒。

他的胃不太好，那段噩梦般的日子终究在他的肉体和精神上留下了些许不可磨灭的烙印，现在他不常喝酒，不吃辛辣，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好像个老头子。

但他有时候也想喝点酒，他酒量还算不错，加上喝的是啤酒，不会醉。

凌远从人群里走出来：“抱歉，我来晚了。”

在酒吧里喝苏打水的奇人，说的大概就是凌院长了。

凌远向他解释道：“刚刚结束一台手术，本来就是疲劳驾驶了，可不能再酒驾。”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温润含笑，李熏然却想起半个月前他急性胃炎发作进了医院，对方在他的病床前横眉竖眼地骂他。

反差不要太大。

李熏然也不太清楚他和凌远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医生和病患，凌远一个肝胆大夫和他一个抑郁症患者实在是八杆子打不着，说是朋友，哪有这样的朋友。

凌远会在深夜造访他的家，那时候凌院长肯定是刚刚完成一台手术，满眼写着疲惫。他在江州的新公寓一样是托傅子遇找的单身公寓，因为他的身体不好所以离医院很近，凌远的房子和医院却有些远。

李熏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凌远下来过夜，被谢晗囚禁的日子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几乎不相信任何人，甚至是简瑶和薄靳言还有他爸爸也只能让他稍稍降低防备。

单身男人的床很小，房间里空余的地方不够像凌远这样高大的男人打地铺的，李熏然醒来的时候凌远总还在睡，身体贴着他的，好像把他揽在了怀里，一个亲密无间的姿态。

可能是因为凌远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他的喜恶好坏都能从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里体现出来。

薄靳言和简瑶对他的好，是带着愧疚和怜悯的，简瑶还好，薄靳言这样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表现得就有些明显了。他对治疗李熏然的尽心尽力，一半是因为怜悯，另一半是因为同病相怜。

其实大多数人，知道他的过去以后都会对他表现出这样一种怜悯同情，可李熏然的骄傲摆在那里。

他在江州开了保全公司，一边也给警方做顾问，他是真的热爱这份职业，和他父亲一样。

凌远从不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甚至不在意他的沉默，凌远只是告诉他，他觉得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去搏上一搏，这大概是他说的最露骨的话，李熏然知道他们的骨子里是一样的。

凌远理解他的抑郁，理解他的PTSD，虽然不赞同，却没有逼迫他出来，而是就这么站在他身边，等他回来。

等真正的李熏然回来。

凌远说他结过婚，虽然那场婚姻很短暂，他算不上一个同性恋，大概是个双性恋。他还说自己不算个良配，事业心重。

那天晚上李熏然留了凌远在家里过夜，不是以往的单纯的过夜，而是带有爱欲意味的“过夜”。

李熏然说：“我是个男人，并不需要你像呵护娇花一样呵护我。”

他如今的确比过去脆弱，但他也比过去更强韧。

他醒过来的时候凌远少有的也醒着，他们的身体赤裸，毫无阻碍地贴在一起，是真正的亲密无间。

凌远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试探着喊他：“熏然。”

李熏然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谢晗终究给他带来了伤害，而且这伤害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

凌远收紧了他的怀抱：“然然。”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戏谑，察觉到了刚才李熏然的僵硬，所以转移了他的注意。

李熏然慢慢在他怀里放松：“随便你怎么叫吧。”他的语气是无奈又温柔的。

其实李熏然，甚至凌远都没有想到最后他们会走到这样。

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却也没有这么难。

好像停止李熏然对药物的依赖，好像凌远慢慢帮着李熏然调养自己的身体。

李熏然想他们的确是相爱的。

END

好吧我得说这个结局的意思大概是来日方长。

我写的是短篇，所以里面时间跨度可能的确是大了些，希望还是讲清楚了一个故事。

大概就是一个PTSD的李熏然慢慢好起来的故事，其实在开始凌远根本没有发挥太大作用，反而是其他人，薄靳言简瑶傅子遇他老爹的作用大。

可凌远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没有因为李熏然受过这样的伤害而对他表示高人一等的怜悯，他喜欢李熏然也不是从同情来的，一开始就是纯粹的可惜，他觉得李熏然这样的人，是不应该被谢晗的囚禁啊这种经历束缚的。

我觉得他们骨子里是相似的，骄傲到几乎任性，执着又坚强。

所以凌远可以那样对他的老师，所以李熏然从来没有因为他和简瑶是青梅竹马来对简瑶进行一些感情上的绑架。

凌远对他的追求也是平等的。

这是我想表达的。